顾清稚也不欲多言,只当是完成任务,看这人脑满肠肥甚是油腻,瞧着像是舅父家之子,冷面肃色:“我乃是宫中女医,冯公公请托多人才求到我门上,您放心,我必定尽力而为。”
男子“啧”了声,指向榻上躺着的老人:“这便是我爹,冯保他亲舅舅。”
“有何症状?”
“小娘子何不自个儿瞧?”
清稚尽力心平气和:“我光目视难免以偏概全,所以想问您父亲在中风之时有何情状?”
“小娘子早说。”男子勾唇,“前日爹饮罢了酒,骤然口眼歪斜,惊搐在座,不一会儿就成了现在这副嘴不能言、半身不遂的模样,小娘子,可都记住了?”
“记下了。”
她趋至榻前,为老人搭脉,观其面色,再三确信后方道:“您老父喉中卡了痰,中的正是风邪,待我开个清化痰热、祛风除湿的方子,服用二十副应可痊愈大半,其余的便需静养,您应助老先生多活络活络筋骨,中风后手脚多有麻痹,若是少了运动走路恐成障碍。”
“小娘子可有十成把握么?”
“自古医理从无万无一失之说,但应是不会出差错。”
男子扯脸哂她:“小娘子年幼,实在无法令在下信服。”
饶儿一听,本就是烈脾气,闻得自家姑娘被这等浪徒言语轻薄,哪里咽得下这口气,忍不住出言相讥,却被清稚悄悄拉住袖口。
她强自压抑胸中不快,在丫头发话前疾道:“您不信,那我也不能按着您的脑袋迫您。只是有一件我必须告知,这药中有一味白附子,治疗痰厥头痛最是好用,我看您似乎颇渴望见效,故而开了这味药来满足您。但白附子tຊ性毒,您万万记着要炮制后方可内用,一次煎服一钱,我已在药方子上写得明明白白,请您仔细看看,出了事莫要怪罪在我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