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是不讲道理。”饶儿恨恨道。
顾清稚心知跟他争吵也是无用,于是敛了怒容,先向饶儿轻语:“你先跑出去报个信。”
随后,疾声于风中清晰有力:“你若还算是条汉子,那就听我把话说完,白附子毒性并不如那般强,即便是误用也能缓解,回去给你家老父以冷水冲服绿豆粉,要么以生甘草大量水煎服,你在这和我扯皮的功夫,你家老父足以病愈几个来回了。”
男子不依不饶:“你要我怎么信你?已经治坏过一回,若我家老父真西去了你几条命能赔?”
“说得是,不能放过这丫头!”
一时间群情激奋皆来推搡,直将顾清稚迫得退后,鞋底沾湿了岸上烂泥,瞬间一滑,身子险些落进水中。
还好她反应快,攀住一条粗壮树枝稳住身子,可惜半条马面裙已是被浸湿,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淌着水。
“你们围在这做甚么?”人群之外,骤然响起一声暴喝。
随即一道严厉女声亦起:“汝等枉为男子,怎能为难一个小姑娘?”
众人不由得齐齐循声望去,说话者乃一对夫妻模样的青年男女,着一身常服,男人面目刚毅,浓眉大眼,下颌一抹髭须,武勇中不乏意气风发之态,而那女子长相清丽,然生得一双飒爽秀目,流转中竟有睥睨峨眉的英气。
来人一眼便知身份不凡,令众汉子失了方才那股凌人盛气,褪去几分倨傲,声音也不觉低了:“汝二位乃何人?不必来插手我与这丫头的恩怨。”
女子“呵”一声,眉峰聚拢,如凌厉剑锋射向众人:“你们方才言语我两个老远便听得一清二楚,分明是你们欺负人家姑娘,你们不遵医嘱惹来这许多风波,反过来责怪人家,岂非无理至极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