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稚心道何止爱跑别人府里,归来后还要通宵达旦记录琢磨方才对谈。
但这话终不好说出口教外祖母担心,便故作不以为意道:“这才是好事呢,他本就忧虑刚中进士便入了翰林院供职,直至今日从未有过时机外放出京磨炼磨炼,以至于缺乏地方治理经验,生怕难以体察民情,不利于见识增长。这下多方探访,四处求教,如此也能对百姓疾苦有更深切体会,这可不就抵了任职地方的好处么?”
张氏聚拢柳眉:“你这孩子……怎的一心就知为张先生着想,还说甚么盼着自家夫君外放!这出京容易,回来可就难了!多少人挤破脑海要回朝廷中枢谋个一官半职,你倒好,心心念念要夫君跑地方上任职,也不知你是作何想。”
顾清稚绕至她背后,伸出手替她捏了捏后颈,待她舒适闭目,笑道:“我也就是说说罢了,还不知有无外放的一日呢,说不准出了京还能更自在些,脑海里只需牵系一方百姓,总比现在一闭眼就念着两京一十三省轻松。”
“你们当真不是一家人,进不了一家门。”张氏阖眸叹气。
“我向来知太岳案牍劳形,所以我也不打搅,自己做自己的事儿便是了。”
“你有什么事儿,值得你费这么大心思?”张氏心疼地转过身去揉她。
顾清稚方欲提起那寻人事项,不料大舅徐璠自门外快步而入。
一瞧外甥端坐这厢,徐璠不禁冲她招呼:“七娘怎的回来了?”
张氏替清稚接话:“你亲外甥女想回来不是随便回?你做甚么要问这一嘴。”
徐璠讷讷:“本也就是随口一问。”说着,他看向上首徐阶,拱手行礼:“爹,儿子有事来报您。”
“你说便是了,老夫听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