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兄为何将自己折磨至此?”
“你这是何苦?”
“有事与我们商量便是了,又何苦要自尽?”
徐渭早陷入癫狂,哪里听得进友人劝慰,撑起身体自血泊中爬起,瞪大双眼高叫:“何必管我?让我死了干净!”
喊罢,一个踉跄跌倒在地,须臾,四肢却是不动弹了。
友人惊怔,忙摇晃其双臂:“徐兄!徐兄!”
“可有大夫?”其中一人见他晕厥不醒,仓皇抬首朝四下扫去,“快去请个大夫来!”
“我是。”顾清稚应声挤开人群,那官人暼她一眼,瞧是个身形纤细的年轻女子,眉头拢起:“娘子确信么?”
顾清稚取出禁中出入腰牌与他视,官人见那女医署字样,方宽心:“劳烦娘子。”
她往徐渭双耳受伤处查看,见那伤口狰狞可怖,猩红血迹仍源源不断涌出,搅得她心头一阵颤栗。
“此间环境简陋,麻烦官人们将徐先生挪至其家。”她说。
顾清稚收起白布绷带,友人目睹她替徐渭包扎完毕,凑上前去关切问询:“这回徐兄可是性命无忧了么?”
语未完又被另一人打断:“如何能就此无忧了?徐兄疯病一日不治好,一日就有性命之虞,保不齐哪一日又去自尽,到时候我们如何能拦得住。”
徐渭眼神木然,斜倚卧榻呆坐,幸而不似适才那般疯魔,总算是平静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