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奏。”
“臣启万tຊ岁:海瑞不过为沽名钓誉之辈,故而薄有官声。闻得民间百姓都道他是包公再世,此疏一出,必然天下震惊。若杀之则正中他贪求名利之诡计,圣上细思,这岂不是成全了他的美名?”
“巧言令色。”嘉靖甩袖回座,居高临下视他,“开脱之词。”
“臣不敢,皆出于公心。”
“朕信你是公心。阁老试为朕言之,如何裁处此大逆不道之臣?”
“老臣奏请圣上,您万金之躯,不可再为此腐儒恼怒伤身。臣请将海瑞打入大牢,听候发落,待刑部大理寺论罪后再治不迟。”
皇帝倚坐龙椅,目光幽邃,仿佛要将他看透。
良久,手指略略屈伸:“准。”
“阁老怎生满头是汗,可是圣上不悦?”见徐阶大汗淋漓自殿中步出,小宫监们迎上去搀住他。
徐阶摆手示意不用:“无事,老夫先归家。”
“阁老慢行,奴婢为阁老备轿。”宫监答应着,殷勤前去。
至府中,徐阶仍旧惊魂未定。
张氏头一回见到丈夫这般失措,才欲问起,徐阶倏而呼出一口浊气。
“今日之险,徐氏全族几欲不保!”
张氏为他换上家居道袍,早摸了一手的湿汗,心下已是惊疑。
乍然听得徐阶此语,浑如平地里一声响雷,慌忙问:“怎么回事?可是老爷直言犯上了?”
“非我,却如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