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过顾清稚递来的酒盏,高拱随即饮干,拭净胡须上沾留的余渍,重回座中,又跟没事人一般继续夹菜,一面与周围客人闲谈。
顾清稚心知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,摇了摇头,自去看视不省人事的张居谦。
刚推开门,却结结实实吃了一惊。
本该醉卧榻中的张居谦端坐案前,正对着一盏烛火发呆,似是在想什么心事。
“怎么了?”顾清稚走过去,在他身旁坐下,“不开心么?”
张居谦闻听她声音,侧首望去,顾清稚发觉他面上果然抑郁不乐。
“究竟怎么了?我以为你醉了。”她复问。
张居谦摇首,眸中火光跳跃,低道:“我只是讨厌和那群官僚应酬交际,懒得装下去罢了。”
顾清稚道:“你兄长何尝不是,他最厌恶夸夸其谈之辈,但他亦能进退从容,活在世上有几个是能顺意而为的。”
张居谦鄙夷:“我最瞧不上的便是那群只知这弹劾那攻讦的言官!大明朝堂的水皆被这群蠹虫搅成如今这般浑浊,我要是秉政,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清个干净。”
“所以你秉不了政呀。”顾清稚弯了弯眼。
见张居谦双唇一启还欲发话,顾清稚推他后背:“快去看杂剧罢,马上要开演了。”
第45章
杂剧已启幕, 顾清稚方姗姗来迟。
见她落座,张居正道:“是有事么?”
顾清稚摇头:“没甚么,把弟弟叫了过来。”
他望了一声不吭的居谦一眼, 道:“他不是喝醉了么?”
顾清稚将适才插曲隐去不提,只随口答:“一听说有戏看,这不就醒了。”
“还是孩子心性,秋闱如何能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