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顾清稚已然成了来往会同馆的常客,除却与小亚当斯交流医术,从一位见多识广的意大利制造商那里发现了一只玻璃镜,她还对一名葡萄牙商贩塞在茶杯底下的火铳图纸产生了极大的兴致。
“难道您会制造吗?”她望向这位生就一副乱蓬蓬须髯的半百老者。
“会。”老者点头,复又不甚肯定地摇头,“我儿子会。”
顾清稚嘴角抽了抽:“那您携图纸来是作何?”
老者眯了眯褐色的双目,理直气壮答:“有了图纸,还愁制不出来么?”
顾清稚垂首思索了番,又抬起头问他:“那您这个与现今的火绳枪相比,有何改进之处么?”
“我这可不是火绳枪。”老者后仰,笑容意味深长,“普通火绳枪如何能与这种精妙的创意相比?我这用燧石和金属帽撞击打火,又以一金属帽覆盖于小孔上方,以免下雨时浸湿火药,所以此为燧发前装枪,而非火绳枪,夫人可莫要看错了。”
顾清稚捏着下颌陷入沉思,这毕竟是来自西方的最新科技,若是错过,岂不可惜?
她正视老者红褐色瞳孔,道:“敢问先生,图纸值几何?”
“五十。”老者伸出手掌示意,“依你们大明的计量方式,五十两白银。”
足够两户乡间普通人家过活大半年的数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