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阶掀帘:“太岳?”
“请受学生一拜。”张居正倾身长揖,“老师提携之恩,学生没齿难忘。”
徐阶视着他,昏灰眸子映出张居正挺拔如鹤的身形,笑道:“即便没有老夫,以太岳之才亦有他人赏识,老夫何德何能得你这一拜?”
“老师一代名相,学生心向往之。”
徐阶不禁微笑:“名相这辈子老夫是望尘莫及了,能得个名臣的盖棺定论已是此生无憾矣。至于名相之衔,皆看太岳了。”
“老师如此说,是折煞学生。”张居正谦谨躬身。
顾清稚在一旁看戏,也不答话,只在面上直乐呵。
“如今求了个全身而退,老夫已算得上是得天眷顾。”徐阶望天感慨,“再不敢奢望甚么。”
两榜进士,双朝宰辅,他深感此生富贵已极,年少抱负早被光阴磋磨,全身而退已是至善结局。
清稚连连点头:“那您就好好养老,莫再想那些烦心事儿。”
徐阶瞥她一眼:“你少让我担忧就无甚可烦了。”
稍顷吩咐车夫:“启程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