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稚愣怔:“他不是致仕了么?”
张居正:“圣上又召他起复。”
一股不安顿然在心间升起。
青白面色早将她内心惴惴袒露,他如何不知清稚在担忧甚么, 安慰道:“徐阁老自在江南安度晚年, 肃卿如何还能再为难他。”
“他要是真如你所想便好了。”顾清稚却蹲下身收拾起东西, 道,“你那友人性情如何, 你也不好替他作保证。”
“肃卿向老师去信, 言已然放下恩怨,老师也已致书答谢, 想是不会再生报复之念。”
顾清稚从喉咙中挤出一个笑:“但愿如此。”
张居正见她竟是要走的架势,问道:“你这是要出门么?”
“这些日子我可能会有些忙。”她将脉枕、针灸等物塞进药箱之中,朝他微笑,“城南小儿病频发,那儿离家里有些路程,有时若是我归家晚了,你不必等我,自去睡便是了。”
这话出了口她方觉多此一举,以张居正素爱通宵达旦的个性,说了也相当于未说。
于是她走至他身旁,轻轻搭上肩:“夫君切不可再如此辛劳,你已不是二十岁上身强力壮的年轻人,再怎么折腾身体都无大碍。若是你积劳成病,我见了会心疼。”
张居正握住她手心:“我无事,你忙你自己事即可。”
“那夫君记着要多食果类,一天一个苹婆果,不许断!”顾清稚挣脱了手,指尖抵住他鼻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