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拉扯间顾清稚喉头一热,突然涌出一口猩红鲜血。
众人大骇,陆姀责备地瞥了范氏一眼,急忙来探看顾清稚。
“七娘如何?”她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替外甥女擦拭,嗅到这股刺鼻腥气,不由得心急,“要不要看郎中?”
顾清稚勉力扯唇:“……舅母忘了,我自己便是郎中。”她微微抬起手腕:“无事,回去歇歇便好了。”
一旁范氏惊得呆了,立时松脱开手,额头直冒冷汗,一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。
“还不快把小姐搀回去?”陆姀眼神示意侍女。
她亦随之将顾清稚扶回卧房中在榻上躺下,替她铺好被衾,拿来一只枕给她靠着,坐于榻沿视着清稚。
“七娘无事罢?”陆姀攥住她素手,取帕子替她拭去唇角血迹。
“无碍,我都是装的。”她弯了弯眼,“要不然怎么蒙过二舅母?”
陆姀刮她鼻尖,苦笑:“装得还挺像,我都被你骗了。”
顾清稚虽是如此说,歪靠着软枕想了想,还是放不下心,又视她:“要不舅母还是替我寻个郎中来看看罢,我自己怕看不好。”
“我这就去。”
“七娘如今还是不愿回去么?”郎中走后,陆姀眸底忧虑更深,锁住顾清稚小腹。
清稚叹气,靠定舅母的肩:“你莫要为我担心,我不回去自有我的考量。”
陆姀将她往自己怀里拢得更近些,抚着她的发丝:“我如何不知七娘顾虑,你怕的是连累了张先生,毕竟他如今担着非常之任,你不想教他与高拱反目,对他日后必成阻碍,是也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