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顾清稚忽然道:“张先生,是我不够幸运。”
他一僵:“为何如此说?”
她将脸靠在他的背上,缓缓道:“我遇到张先生的时候太晚,没能在荆州见一见少年时的先生。”
“少年时的我轻狂气盛,恐愈发出言不逊惹得你不悦,你不见也罢。”张居正万万未想到她会如此说,微笑道。
顾清稚截住他:“可我也很喜欢那样的张先生,打马桥上过,满楼红袖招,一定是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。再骄傲轻狂又如何,肯定什么话都会和我说,而现在的张太岳浮沉朝堂多年,为相者须有相骨、相度、相才,御下之道需沉毅寡言,这些我何尝不明白。但你又为何不肯将全身心向我袒露呢?我是甚么外人吗?”
“抱歉。”遭她这番话抢白,他一时乱了思绪,刹那间,芜杂的头脑迫得他立即作出解释,“我是恐你不愿听……你若要怪责,尽管怨我便是,但日后我决然不会再如此,我向你保证。”
他停了停,终于将深埋心底的那句话吐出:“我想你。”
“你说甚么?”顾清稚故技重施。
“我很想你。”他提高了声音,“寤寐思之。”
她弯了弯唇,尽管他看不见:“我也是呀。”
她俯下身凑近他耳畔,悄悄低语:“如今还有个小小张也在想你。”
第53章
翌年, 张居正长子随初夏的日光降生,为之取名敬修。
早在其出生之前,顾清稚打算在院中栽一株梧桐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