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时毕竟与往日不同了,正是施展抱负的绝佳时机,谁不想将大权独揽在自己一个人手里头呢。”礼部侍郎马自强恰好进来,闻言捻须微笑,“只看哪位能取胜了。”
“马侍郎以为呢?”从未参与谈论的申时行此时忽然发问。
马自强也是三朝老臣,一双清目早将世情看透,牵了牵唇:“为相者岂能锋利太过。”
申时行颔首。
礼部议得如火如荼,其余各部亦不遑多让。
“子维。”吏部尚书杨博乃张四维同乡,见侍郎张四维正立于梁柱旁思索甚么,唤住他,“可否为我将这沓题本送去文渊阁?”
杨博德高望重,素有名誉,张四维与他俱是山西蒲州人,平日也多受其关照,今既有命,当即拱手道:“下官这便去。”
他接过题本,内心仍在沉思近日阁中风云,不觉踱步至文渊阁殿前,见其间高拱不在,桌前只有张居正埋首批答。
他躬身行礼,温声道:“下官见过张相公。”
张居正抬眼,视线中男子眉目谦恭,手中携着一叠奏本。
“放至桌案即可。”张居正道,“侍郎辛苦。”
张四维敛去眸底沉色,又作一揖,似是无意问道:“请问相公,高大人何在?”
张居正视了他一眼,答:“太后召见肃卿。”
张四维惊讶:“太后为何有召?”
张居正蘸墨,继续落笔:“我如何知晓,侍郎若有惑,自去问肃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