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从鼻中哼声:“说得好听,天下人谁不知严嵩家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?你去问问街坊邻里你的名声,谁不说你作风不正水性杨花,与外男不清不楚?”
他斜眼:“方才那人,你严三娘敢摸着良心说跟他毫无勾当?”
闻言,顾清稚忙垂首向桑桑瞥去,见他不知何时早停了动作,提着鞋默然聆听着前院动静,小鹿般的瞳孔中已是泪眼朦胧。
“桑桑乖。”她伸手将他耳朵捂住,又圈住他腰身将其抱远,六岁的孩童身量已然不小,她只觉手臂酸软发麻,待放稳后吐息几许,又哄道:“姐姐带你玩斗草好不好?”
“二伯口中一贯不干不净,我只当未听见,若是这话传到孩子耳里,我必去县衙告你诽谤。”对面男子冷嘲热讽,严云瑶全当置若罔闻,只不卑不亢回他。
“我那侄子若泉下有知,看见你这么个媳妇给他抹黑,想必死了也不得安心。”
严云瑶忍无可忍,却又顾忌孩子在后头听着不敢高声,仍强行控制着语调:“二伯说话得有个理儿,我严三娘自问行事光明磊落,九泉之下见了亡夫也能坦然相对,哪里轮得到二伯在我家里头说三道四?”
“我不过是来提点你两句,你严三娘倒跳起脚来了,也不知是谁心里有鬼。”男子见严云瑶疾言厉色,又无从反驳,嘟哝着推门而出。
“桑桑!”见孩子立时要冲去前院,顾清稚忙唤住他,缓缓抚着他瘦小的肩膀,在他耳旁低道,“娘亲现在心里不好过,桑桑让她静一会儿再出去。”
两人埋首玩了半日斗草,后院脚步声渐近。
她抬首,见严云瑶眼下红肿,赧然地朝她扯唇:“我送你回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