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相……是驭下过于操切了。”申时行面有犹豫,手中白子在指尖停了稍顷, 吞吐半日方开口。
这回顾清稚有意换了黑子, 视着他双目:“其实汝默心里明白,不是么?”
“明白甚么?”
她弯唇笑起来, 落下一子:“汝默莫给我装糊涂,我不信状元连这般浅显的道理也不知。”
申时行再落一子:“七娘的意思我已尽晓。”
顾清稚蹙眉,眼见着他那白子已占胜势,转动大脑又思了半日,边道着:“事欲成必须上下一心……哎呀,我要输了。”
申时行继续落子:“但朝中又有多少人与师相是一条心。”
“若能意见相合,那又何须待下操切。”棋盘中黑子已然成了败局,顾清稚懊丧垂首,“汝默赢了。”
但集权者又有多少能不受指摘。
“还未必,七娘仔细瞧,尚有翻转的余地。”
她思索半晌也着实寻不出这余地在哪个缝隙,遂主动申请作弊,真挚的瞳眸望向他:“汝默能否指教我?”
申时行也不在意输赢,将那位置指予她看:“若七娘下于此处,即有突围之机,反败为胜也不难。”
“是我糊涂了。”她大悟,又将棋盘整理回原状,“但你毋须让我,这一局我输了就是输了。”
“七娘还欲再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