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乃会元,想娘子应是认得。”
“但方才子维一句话言错了。”
张四维紧盯她双目:“请顾娘子赐教。”
顾清稚回视他:“我并不认为他如张相公所言那般品学兼优,学或有,品却无。”
张四维一怔:“娘子何出此言?”
她手执树枝,逗着案旁木笼里的画眉,一阵啁啾鸟鸣瞬时随之划过。
“我听说有个人娶了位从良的倡女,本是琴瑟和鸣夫妻相偕,可惜那女子中途不幸去世了,幸好那人是个有情有义的,还替女子的母亲养老。”
张四维不知她谈及此事是何意,蓦然见她鄙夷神色自眼中浮出:“你那学生却称自己与这位女子曾经有过情缘,与旁人宣扬与她的过往,将一位早已脱籍从良的女子名声肆意抹黑,如此人才,张相公还要赞他才德兼备吗?”
他脸色骤然难堪,吐息稍顷,回道:“四维门下学生众多,并未对其私人行径有所耳闻。”
“那张相公既然已经耳闻,还欲为其说情么?”
“娘子就当四维从未提及此事。”
顾清稚搁下树枝,令人将鸟笼挂回原处,展唇道:“那子维回去该不该对门生私德加以约束呢?都说学生毕竟是老师的脸面,我不希望视见子维被旁人议论为教导无方呀。”
张四维倾首抱拳,又因天色已趋近傍晚,因而她瞧不清他神态如何。
“娘子所说,四维以为颇为中肯,必时常切记于心。”他作别,“既然娘子抱恙,那恕四维不敢叨扰,此即先行告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