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居正不答。
她又道:“为什么一定要施以廷杖,贬官削职难道还不够吗?再不济,流放至戍所也行啊。”
张居正冷静道:“你在替他们求情。”
顾清稚反问:“那张先生会听么?”
他咬牙不答。
顾清稚随即掀开盖被,作势要下榻:“那我自己找皇帝求情去。”
“待着,别动。”张居正扣住她手臂,将棉被掩回她双肩,铁青面色终是和缓少许,“你身体不好,莫要乱跑。”
“那张先生亲自帮我去是么?”顾清稚就着他的手抬起,冰凉的脸颊贴向他的手背,“我就知道张先生最听我的话了。”
他僵了僵,却没有抽回手,瞳眸中映出她苍白无血色的面容,触得他心头一软。
“你好好休息,莫要再想这些事情。”隔了半年的光阴,他俯下身拥住她的身躯,似欲将绵长的思念与岁月揉入骨骼里。
“我会妥善处理,你无须费心。”
“好。”顾清稚笑答。
“你只需好好养病,其余诸事一切有我。”
顾清稚回道:“可我那是装的,我是医生呀,自己的身体好不好我最清楚。我晕倒只是怕你一时偏激做出不管不顾的事来,那样我会心疼。”
心脏猛地收缩,仿佛纤细的针尖渗透血脉,蔓出丝丝酸涩痛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