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居正笔尖一滞:“何意?”
顾清稚娓娓点拨:“我记得阁中有人精通边事,不太可能发现不了。”
“你意指四维?”
顾清稚点头:“四维于鞑靼封贡时多有助力,其舅父王崇古更是边境重将,我不信他会对这捷报的疑点一无所知。”
闻得此语,张居正凝神沉思,道:“阁中事务繁忙,四维或许有所疏漏也未可知。”
“这么大的事,想疏漏也漏不了。”顾清稚笑了声,“我看他非蠢即坏,存心是想让张先生下不来台。”
“怎生一转眼人就跑了。”赵氏拿了书回来,一进膳房却见人影全无。老妇人往各处寻了半日,路过书房时,听得里厢传来密密话音。
“朝中多人不服我,并不独四维一人,这些我尽知。”张居正吐息稍许,徐言,“但我唯恐他对我新政有阻,那我决不轻饶。”
“以他的脾性,必成阻碍。”顾清稚道。
“为何?”
“他心胸不甚宽广,此番民间皆嘲他是三千里伴食中书,以他的性格怎么能忍受?我下面想说的话,张先生不要生气。”
“七娘,”张居正语调似有无奈,“我怎会对你生气。”
顾清稚话音委婉:“张先生要是为了新政顺利推行,那就不应当再用他,早做决断才好。我听说张先生让他草拟的诏书已逐渐不合心意,看来他是忍耐不了了,再这样下去终究要原形毕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