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。”她笑着迎接她,“您可算来看我了。”
李时珍眸含无奈, 道:“我来看看你学业荒废了不曾。”
虽未有责备之意, 顾清稚闻言,还是不禁垂下脑袋,低声答:“……是我对不住老师。”
李时珍苦笑道:“你何来对不住我?”
没能沿着最初承诺的道路走下去。
“有您做我的老师,是我从前做梦也不敢想的。”顾清稚坦诚地说,音声渐微,“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,也没能兑现与谈老夫人的诺言。”
“不必自责,你已然尽力。”李时珍截住她的话头,双目凛然有神,“你这丫头虽非医道最优异者, 而我之所以愿收你为徒, 乃是观见你具备他人所不具有之物。”
“甚么?”她诧异抬首。
“坚定。”李时珍道。
顾清稚摇摇头:“那老师太高看我了。”
李时珍道:“毋须自轻, 你这丫头就是爱贬低自己,明明……唉。”长叹一息, 他不再言语。
明明你已经如此优秀。
顾清稚眨了眨眼眸:“我没有贬低自己呀, 我只是觉得我做得还是不够好,要是假以时日, 说不定我也能像老师一样留下名字呢。”
“求名有何意义。”李时珍微哂,“你所帮助过的人都会记住你,又何必执念于留名。”
“那是老师境界高,越是不在意,才越能流芳百世。”她答。
送罢李时珍,顾清稚踱去岸边,取了苔草来,半蹲着喂那只癯鹤。
掌心泛起细微的痒意,她揉抚着白鹤翅膀上的羽毛,凝视了那琥珀般的瞳仁半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