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行云毫不在意地轻笑了一下,道:“袁丞相位列三公,所育子孙无一可成才,袁亮本在相府不受重视,丞相所疼者乃长孙袁澄,我的匕首刺向的不是袁澄,而是丞相,只有丞相心疼了,相府所有人才会心疼。”
林星微问他,“你年岁这么轻,本该有一番作为,为了报仇毁了前途,难道就不后悔吗?”
关行云凝视着她,问道:“我能有什么作为?年幼时在静水楼台吟吟唱唱,待到年老色衰之时我该何去何从?”
一声苦笑,“这世上,就只有郡主还给我提‘前途’,提‘作为’。只有郡主从未嫌弃我的身份,还愿意同我相交成友。”
林星微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到了矮脚案上,轻声道:“你本就是个有才且良善的人,我自然愿意同你成为好友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,就随便准备了几样,你趁热吃了吧。”
林星微说随便准备的,可关行云知道这几道菜食并非随便,勋贵之家吃席才会准备这些菜。
“郡主费心了。”
关行云的目光向外瞟了一眼,压低了声音道:“我有两把梨花木瑶琴藏在我房中的榻下的暗格里,是我心爱之物,我这辈子用不上了,郡主喜欢琴,这两把琴就送给郡主了。”
他起身挪开眼前的矮脚案,扑身认认真真地对林星微一拜,“多谢郡主!”
林星微喉头哽塞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含泪出了牢房,曹意和温林就站在外边。
“去那边一叙。”
温林将林星微和曹意引到了廷尉府后堂的一间空房里。房中清冷,温林让人提来了火盆。
三人围坐在火盆前,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