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管她”,福晋嗤笑一声,如今她什么都不怕,若不是这管家权能帮着她查弘晖之事,府里的事儿她都想丢开手不管,“她既是有本事惹得爷们不高兴,也当靠自己的本事出来才是”。
康嬷嬷低声应下,将此事抛之脑后,马上就是颁金节,接下来还有小格格的满月酒,当真是忙得不得了,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待着就行了。
耿清宁不知众人或酸楚或觊觎的神色,送走宫中来人之后,她就吩咐关好院门,绝不可再放进任何一个人。
葡萄脆生生的应下来,要她说,格格早就该这般做了,钮祜禄格格也只是想巴结格格而已,并无丝毫情谊可言。
看着贴身宫女连远去的背影都透着一股子高兴劲儿,耿清宁再次反思她之前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些,毕竟今时不同往日,她又坐着月子,便是不理会,也是理所应当之事,竟白白跟这些人扯皮浪费时间,还不如去喂二格格。
才过了几日,二格格已然能在醒的时候睁开眼睛,那眼珠子跟黑葡萄似的,又黑又亮,喜人的很。虽说耿清宁知道二格格还太小,视力仍未发育完全,仍然忍不住看着她的眼睛,跟她小声交代。
“乖宝贝,我是额娘,要认得额娘呀”。
一旁的徐嬷嬷笑道,“二格格还小呢,怕是还得几个月才能认得人,不过,小孩子鼻子最是灵光,格格可以让她多待在您身边,她能记住您的味道”。
耿清宁也听说过这种说法,说是婴儿最开始是通过气味来分辨人,能记住母亲的味道,想到这里,她愈发的觉得亲自喂养乃是最好不过的选择。
不过,很快,她就对自己的选择后悔了,无他,实在是太痛了,不知道是喂养姿势不对,还是二格格天生力气大,一咬上去,感觉比针扎还痛。
见主子呼痛,徐嬷嬷赶紧过来看,忙指挥她将二格格放的稍微低一点,也不能闷住口鼻,还要对准位置。
新手妈妈还在学习,二格格又不知晓这些,只知道到嘴的美味不见了,小嘴一瘪,便扯着嗓子嚎了起来。
越急越忙,越忙越急,反正折腾了好大一会,耿清宁只觉得新换的衣裳又被汗水湿透了,才摸到窍门,二格格也终于吃上了奶,屋子里才消停片刻。
一重磨难刚过,另一个就接踵而至,也不知这小小婴孩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,叼住饭碗就不松口,咕噜咕噜一口气能将她两只胸吸空才肯罢休。
看着她的小嘴还一动一动的,像是还在寻找什么,耿清宁只能求助徐嬷嬷,“难不成她还没吃饱?”
徐嬷嬷见小主子嘴这般壮实,已经笑开了花,“格格莫急,别看二格格小小一个,她也是知事的,若是没吃饱,自然哭闹不休,如今虽嘴巴在动,但已乖巧入睡,想来是吃得饱饱的了”。
耿清宁此刻方觉得徐嬷嬷的好处来,简直就是现代社会的专业月嫂,还是一对一的那种,也就是说四阿哥这里除了管吃管住管发钱之外,连月嫂都配得齐全。
果然是国企大公司,福利待遇就是好。
解决了孩子问题,还有她自个儿的问题,耿清宁觉得她好像臭了。
不是好像,是真的臭了。
自从生了二格格以后,便被徐嬷嬷、葡萄等人管的紧紧的,最多拿艾叶煮的水洗手净面,至于洗头洗澡,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儿,虽说每日里有小桃用篦子给她通头发,缓解痒意,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。
头发感觉都出油了,偏偏还不能洗头,耿清宁只能吩咐小桃将头发编成两条大辫子垂在身侧,看着镜子里没了把子头的人,她还有些不习惯,还以为穿回了七零年代,毕竟麻花辫也是时代的产物。
除此之外,她头上还带上了抹额——本来是个头巾,耿清宁实在受不住热,才换成了抹额,多少能松快些。
这些勉强还能忍受,问题屋子里烧着炕,她相当于整日待在暖气房的里,产妇本来就爱出汗,没过几日,她就觉得身上有味儿。
其实古代不洗澡的习俗她也能理解,以前条件不过关,很难在洗澡的时候做到不受凉不吹风,干脆所有人都不洗为好。
可是在这贝勒府,炕烧的热乎乎的,热水无限量供应,还有好几个人帮忙伺候着,自然可以满足不受凉的条件,既如此,她为什么要脏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