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清宁有些惊讶,古代路不好,又没有橡胶轮胎,移动的马车应当十分颠簸才对,若是在上面摆着炭火,虽说享受但实在是有些不安全,应当还是像她这般带着煮好的东西比较妥当。
一旁的四阿哥听了却笑道,“傻姑娘,有伏兔、当兔呢,况且,这马车底还有不少皮子,最是稳当”。
原来古代人就已经知晓要用缓冲装置连避免颠簸,只是制铁、炼钢的工艺还跟不上,自然不能像现代这般用上弹簧,但老祖宗们在木艺上点亮了很多技能,选了木材来做这缓冲装置,甚至汉朝时期就会给车轮包上蒲草,大富大贵人家甚至包上皮革,来确保行路的舒适度。
失策了,本以为古代的马车十分简陋,原来只是她没有见过好东西而已,不过耿清宁素来有一颗求实的心,她钻进马车里一试,果然,这马车走的慢,又是在城里的平整的石板路上,走了好一会儿了,摆在桌上的茶盏都未见晃动 ,可见当真是十分稳当。
耿清宁放下心来,却仍将二格格困在自个儿怀里,小孩子最是活泼好动,又天性好气,免不得对车内的这些东西感兴趣,若是不小心碰着烫着,心疼的还是她自个。
可惜怀里的二格格并不晓得额娘好不容易涌上来的慈母之心,她想要这个小小的‘房子’里摸索一二,便忍不住挣扎起来,而且她力气又大,耿清宁根本治不住她,母女二人还没出城都热出了一身的汗。
算了,摆烂吧,人教人百言无用,事教人一次入心。
耿清宁捉着二格格的手去靠近茶炉,虽并未曾挨到,但也离的极近,近到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热意,甚至有些烤人,就连二格格都产生了一丝退意。
还不够,耿清宁接着利用视野盲区,将自个的手放在茶炉边上,让二格格误认为她已经碰到,然后浮夸的大叫一声抽回手,“啊,痛、痛、痛死了”。
四阿哥见身边人浮夸做作的表演,甚至还挤出了两滴眼泪,将手递在二格格面前,对着自家闺女撒娇道,“痛、吹吹”,偏偏二格格还真的相信了这一套,她面严肃的给自家额娘吹吹,像是在做什么国家大事一般。
已然知晓身边的炉子会让人痛痛的二格格,便不敢再靠近了,甚至在耿清宁坏心眼的捉着她的手佯装去触碰茶壶时,一把就收回了自个儿的手,还冲着一旁的阿玛告状,“额娘、坏坏”。
四阿哥也不知自家这啥闺女到底随了哪个,但见身边逗孩子成功,露出得逞笑意的人,只觉得已然找到罪魁祸首,当然,二格格可爱的地方都是随了他的。
看着胖闺女又被她额娘哄好,两个人亲亲热热的靠在一起看窗外的景儿,四阿哥只觉得发愁,看来上次想的没错,教养问题还是得他亲自来,他一把捞过二格格,打算带着她到外边骑马,免得被传染了亲额娘的不庄重。
但刚掀开帘子,他又担心这般突兀摸将二格格抱走会让耿清宁多想,只得抱着孩子再次折返回来,解释道,“二格格还没骑过马,我带她见识一二”。
耿清宁托着腮,幸福的望着窗外,四阿哥果然对她越来越好了,就连烦人的闺女都愿意亲自带。
少了这个小烦人精,她也终于有空去瞧马车外的来来往往的行人。
只见街上众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,有清晨买菜归来的妇人,虽身着粗布衣衫,但臂弯上挎着的篮子沉甸甸的,让她有些劳累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。也有摊贩来来往往挑着扁担叫卖,这一会儿应当是生意不大好,脸上戴上了些许愁色,但见有人询问,又露出个笑模样来。还有身穿大褂、手里宝贝似的提着鸟笼子的黄带子,悠闲的朝着一个地儿走去,耿清宁目光跟随了一会儿,隐约见着是个什么茶楼。
到处满满的都是生活气息,完全不像是曾经去过的那种旅游景区,或者是横店暗中搭建的摄影棚,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喜怒哀乐,每个人甚至真实到可怕。
耿清宁沉默的放下帘子,她甚至有点不敢再看。
桌上的茶水变得没有一丝热气,桌面平稳到甚至茶水不见一丝晃动,平静的水面甚至可以当成一面镜子使用,耿清宁盯着看了一会儿,茶水中映照出来的面庞和现代面容几乎没有什么区别,只是更好些看,准确的说像是美颜相机中的她,甚至一时间,她都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是现代的耿清宁,还是说自始自终都是清朝的这位耿格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