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清宁将簪子拿在手里,无论是看还是摸,那摔出来的痕迹似乎都消失了。
簪子都不记得过去了。
她将簪子递给小桃,“挺好的,就这个罢”。
浴桶摆在东暖阁处,不过几步便到,小太监试了水的冷热,才伺候着主子脱了衣裳。
温热的水包裹着整个人,热气熏蒸上去,烟雾缭绕间,连一旁近在咫尺的屏风都不清图案。
四爷依旧默默的盯着屏风,心里想着的是宁宁和几个孩子。
初识宁宁时,觉得她性格绵软,可这些年相处下来,才发现她内里竟然是副铜骨,敲不烂、打不碎,还不愿意弯折。
不像是奴才,倒像是天生的主子。
她不仅对自己如此,教养甯楚格和弘昼也是这般,划下一条底线之后,什么都是由孩子自己做主,无论是底下的奴才,还是她自己,都不许插手孩子们的决定。
或许正是因为如此,孩子们被养的很好,无论在府内还是宫中,明显能感觉到他们是独立的一个人,而不是受人摆布、受人影响的傀儡。
他自然是骄傲的,孩子们争气,他怎么会不高兴,不激动。
但大清只有一位主子,而其他的所有人,都是那个人的奴才。
四爷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。
他只是无意,身后拿着丝瓜瓤替他搓背的小太监却立即跪下请罪,太监袍子上沾了大半的热水,整个人却在瑟瑟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