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车夫努力睁大双眼,额头上都绷出几条皱纹,眼睛很快通红酸涩,甚至滚下几滴眼泪。
他也不敢去擦,“奴、奴才这是天生的,真、真不敢睡觉”。
翠喜又剜了他一眼,“不敢就好,若是伤了主子,你祖宗八代绑在一处也不够赔的”。
车夫讷讷不敢言,手上缰绳也不敢松,也翻来覆去的说着车轱辘话,“都是奴才的错,都是奴才的错,求您开恩”。
翠西懒得看这人没出息的模样,况且认错有什么用,新衣裳洗过一回之后,再不可能如此鲜亮,再说了,今晚还有要事。
她松开帘子,凑近乌雅氏身边压低声音道,“主子,这身衣裳怕是不能穿了,今晚?”
这回好不容易争来了此次随行的机会,虽然此刻王爷并不在身边,但是前头就是驿站,二人定能在那里相遇,到时候孤男寡女,干柴烈火,岂不是万事如意。
想到这里,乌雅氏终于气顺了些,“还能怎么办,只能把另一套新衣裳找出来了”。
这件杏黄色的衣裳衬得人雪肤红唇,还有淡淡的书香气,而且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,是以带的几身衣裳中她最中意这身,特意穿在今天。
没想到,这‘借’来的料子头一回上身,竟然就遭此劫难。
她叹了口气,“算了算了,那套新的也成,反正那处只有王爷与我,我披个麻袋也是最好看的”。
马车落在车队的最后,车夫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路,险险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前赶到驿站,领路的总管已经递了腰牌,安置好一切。
乌雅氏下了车,直接被驿站的小吏送到一处房间,“贵人且歇着吧,晚膳会有人送来的”。
翠喜顾不得收拾东西,忙递了个荷包过去,“敢问这位官差,雍王爷什么时候到的,今晚又歇在哪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