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刻也等不及了。
于进忠欲言又止,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了骡车身边,反正主子待会就能看到了。
后院相对于之前有些空空荡荡的,一个人影也没有,只有几头牛蔫嗒嗒的待在棚里,取而代之的是新落成的两间竹屋。
这是怎么回事?
耿清宁狐疑的眼神看向于进忠,在她的设想里,陈大夫应当迫不及待的等在门口,望穿秋水似的等待他的实验对象。
再不济,马重五也应当在此处吧。
一旁的于进忠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,“主子,这竹屋里就是陈大夫和马重五”。
原来,陈大夫心中一直挂念着牛痘,那日从圆明园回来之后便望穿秋水似的在门口等着。一日、两日,过了好几日,圆明园那边始终没有好消息,他便有些坐不住了。
于进忠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,“陈大夫把自己关了两天,出来便将那牛痘用在了自个儿的身上”。
耿清宁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嘴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愣在了原地,又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问道,“那马重五呢?也是这般?”
于进忠点点头,“马重五说陈大夫体弱,他身强力壮,说不定能撑下来”。
如今二人将自己关在这竹屋内,全是因为已经种上人痘,需得与众人隔开。
耿清宁转头看向那两个小小的竹屋,这牛痘之法对与她而言,不过是沿着前人的脚步重复一遍,她心知肚明这是一条无比安全的道路,即便是看到这些年少的人做为试药人也并不觉得可惜,甚至还有心情打趣。
他们肯定是能活下来的———何必在意。
但,陈大夫和马重五不同,对他们来说,面前是喘急的河流,是深不见底的渊,是悬在高空中一根细索,即便无比的小心细致,也难挡河流中的一块乱石,深渊里的猛兽,高空中吹来的一阵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