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顾不得回返,跪在原地磕了个头,又急匆匆的走了。
这是畅春园的人,也就是说是皇上的人,如今竟对着雍王府上一个小小的格格磕头!
刹那间,没有自得,没有高兴,只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。
畅春园的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客气,是看在甯楚格的份上,还是四爷的面子上?
可,把整个雍王府的人捆在一块儿,也比不上皇上的一根汗毛。
她越琢磨,越觉得害怕,甚至到魂不守舍的程度。
至于阅读器,已经丝毫看不进去了。
众所周知,越是在纠结的时候,越觉得时间难熬。
耿清宁只觉得太阳在半空中,半天都不曾动一下,博古架上的西洋钟,上头的分针好半天才动一格。
她不能再这样死熬着,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。
库房的账册拿出来,一页一页的收拾,许久不用的摆件也被找出来,一点一点的用细棉布擦拭。
她在现代就有这个毛病,太过紧张的时候,就喜欢做一些机械、不用费脑子、还能放空自己的事情。
她以前还有个朋友,压力太大的时候喜欢刷马桶,这样对比起来,就显得她这个习惯算不上什么大毛病。
葡萄接过耿清宁手里擦得过分干净的粉琉璃葡萄双环耳盒。
桃粉色的琉璃上流淌着乳白色云纹,盒身是掐丝珐琅的工艺,其上填有葡萄缠枝,美的不可方物。
这还是那年王爷封为雍亲王的时,广州那边送来的贺礼,据说这个颜色很难得,整个大清只有这么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