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想买多少蟹?”阿唐脸上带着笑,像是松了一口气。
许三七算过,一斤螃蟹也就出二两蟹黄馅儿,一个包子就得用二两,十个一笼,一日只卖四笼包子也要四十斤螃蟹。
挠了挠脸侧,许三七和祝欢对视了一眼,试探地问:“一日四十斤可行?”
在海城买螃蟹不是难事,渔民出海总有挂坏网的时候,赶海时在滩上也能捡着小半桶,只是这东西不值钱,卖不出鱼价,在滩上瞧见了,小孩儿们是不愿捡的,也就上了年纪的阿婆们会捡回去剁碎了喂鸡。
她要买的多,总不能一家一家的收,挑馅儿也是费功夫的事儿。
果然,一听这数儿,阿唐也面露难色,踌躇道:“姑娘进屋喝口水吧,我拿不准,得问过我阿爹。”
阿唐家是土搭的屋子,开门带起的风都有一股土腥气,屋顶是用树皮绑着麻绳盖的,有一处漏了光,就正对着门,一间屋子用土墙隔成两室,里间的土榻上,有个脸色煞白的男人半靠着床头,见家里来人,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招呼,起得急了便是接连的咳嗽声。
男人许是生了病,止不住地咳,小枣抱着阿姐的腿半藏着脸往里瞧,那人便强挤出一个笑来,让阿唐带她们去外间坐。
“姑娘在这坐坐,我去替你们问。”阿唐冲她们不好意思地笑笑,从罐子里舀了碗凉水进屋。
外头的屋子里也放了张床,靠墙有一小灶,几个竹编的篓子垒在屋角,锅碗瓢盆收拾地整齐,故而看着也不觉得杂乱。
祝风没坐,背过身站在门口,挡住了从土坡上灌进来的风。
里间咳声渐弱,布帘子皱巴巴地垂着,几人等了好一会儿,才见阿唐出来,她似是哭过,眼角有些泪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