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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,陛下之心几乎已经昭示天下:欲立淑妃之子、皇长子为皇嗣。

皇长子在户部一年,又勤勉谦和,毫无错处,颇有仁君之风,衙门上下皆敬爱。

崔珏应下。

沉思不多时,他又与兄长说:“我观他欲立嫡并非为国朝稳固,而是另有私心。相处日久,越觉此人……太过功利。”

人无衣食不能存活性命,无名利不能荣耀己身,逐利本无错。但心中只有利益,连人情、人心都无,又怎能……再称之为人。

这话本不应由女婿评判岳父。

但崔瑜并未质疑兄弟无礼,反也叹说:“如今再叫你退亲,你也必不会应了。”

“大哥,”崔珏正色,“既已定亲,便是许诺,怎可轻易毁约。旁人是旁人,我们是我们。”

崔瑜又叹了一声,起身拍拍兄弟的肩膀:“行啊。安国公此人,你就且留心些与他相交吧。”

他不用崔珏送,自己披衣出门。

崔珏拿起书,却不记得自己方才看到了何处。

他只得翻回去几页,重新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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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初一日,崔家向安国公府请期,两家将婚期定在四月初九。

温夫人并不要纪明遥自己绣嫁衣,而是早便专拨了八个绣娘到她院中,替她做所有会用到的针线,包括婚后送夫家人的荷包、香袋等小东西。纪明遥自己只管提要求和验看成果。

几日一闪而过。

很快,便是纪明达出阁前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