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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明遥光听着就不想干了。

但摆烂的话她也只在心里想想,对嫂子仍是笑,答应着:“等我和二爷商议好了就来说。”

孟安然一面点着人,一面和她说各人的脾气秉性,又叫领头的几个来拜见。

那几人来行礼磕头时,纪明遥并没立刻叫起。

她静静坐着,从左至右,将每个人都看了片刻。

直到看清每个人的衣着、仪表,见所有人都不曾多动一动,她才说:“明日我与二爷出门,就全交给你们伺候了。”

屋内安静得能听见廊下树枝摇动。

分明二奶奶并无疾言厉色,几人心内却不知为何都生出畏惧,又行了礼,才敢应声:“请二奶奶放心!”

等听见二奶奶轻轻一声:“起吧。”几人才敢站起来,也无人敢抬头看二奶奶的金面。

看弟妹无话,孟安然才叮嘱他们几句,令出去安排。

几人走后,纪明遥笑说:“明日出行大事,我在嫂子面前摆了个派头,嫂子别怪罪。”

“这有什么!”孟安然忙笑道,“你年轻面嫩,不先拿出当奶奶的款儿来,震一震他们,难免叫人看轻。哪怕他们原来再是好人也一样。”

她不禁一叹:“这些,我都是经过的。”

纪明遥忙关心问:“嫂子受委屈了?”

“说是委屈,也算自找的吧。”孟安然叹道。

长久不提从前的事了,今日是与投缘的弟妹谈起,她难免多说几句:“咱们家以前是侯门之家,又是宰相、尚书府邸,几辈子服侍的老人自然心高些。可惜公婆去得早,只剩他们兄弟互相扶持。我嫁过来的时候,大爷才是翰林院庶吉士,还无有品级,嘱咐我和家里行事要慎而又慎,不许张扬自大,又单叮嘱我,若奴才有不听命的,不要管是几辈子的老人,有过什么功劳,当罚就罚,一定要先立起威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