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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缕晨光照在温从阳后颈。

屋内亮起来了,他却并未有任何日出朝阳的喜悦。

熬了一整个夜,他仍目光炯炯注视着纪明达。

她这样一心只有她那无赖难缠祖母的人,生病之时,竟也还会想起亲娘吗?

那为什么从前徐老夫人为难姑母时,她都视而不见?

握紧了手中药瓶,温从阳“嗤”地一笑。

难道,他还在对这个人有什么期待吗。

……

纪明达昏昏沉沉吃了药。

吃药吃饭已经用尽她全部力气,她无心去管身旁都有谁。她头疼得像要裂开,昏睡过去前,却仍忍不住细想那两个梦。

原来二妹妹是和温从阳一起去的北疆。

这倒也不算什么。妻随夫上任原是寻常,只是放在二妹妹身上颇有些让人惊异罢了。

不过,二妹妹不得外祖母和舅舅的宽容,宁愿随温从阳去边关,倒也合情合理。

可崔珏,为什么定要外放去北疆?

他一个文臣,到了苦寒之地,即便将诉讼刑狱办得再好,也立不得军功封不得爵位。何况他探花翰林出身,想要外放,什么富庶之地去不得,为何非要在边关局势紧张时去北疆?

还是偏偏挑在祖母病重之时!

她与她的家人在崔珏心中便这般不值一提吗!那他为什么会对二妹妹动心!

纪明达难受地捂住了额头。

她听见身旁不知是王嬷嬷还是外祖母在说着什么,但她听不清一个字。

她也不想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