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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珏前日对她形容的松太公形象,她当然一字不差地记得。

还有:“不过,太公只自己如此生活,连家中小辈都并不约束,更不以此要求旁人。”

“就这件蝶黄的吧,”纪明遥很快挑好了衣服,“裙子要苇绿的,梳单螺髻,梳好头发再看首饰。”

松太公年已八十有二,不管哪一世的她,在这位面前都还只是孩子。

既是小辈,又在新婚,自然不能穿青蓝一类素色的过去。可真穿得大红大紫也不合适。颜色太艳看得人热,不如蝶黄鲜亮又活泼,配苇绿也能压住。而单螺髻简单大方,任何场合基本都能适用。

发髻梳好,发间不戴牡丹、芍药一类艳丽花朵,只以碧玉、珍珠、黄金装饰,共用了一根大钗和六根小簪。

她装扮完毕,已是近两刻钟过去。

崔珏早已换好衣袍,让人备齐车马。

“太公待小辈一向慈和,”他在车上宽慰夫人,“大哥幼时揪过太公的胡子,还毁过太公一幅字,太公也只是罚大哥去摘了些蔬果做午饭罢了。”

他没说,是连罚了一个月。

也没说,大哥被罚得再也不敢动太公的书案,直到去岁过年还提起后悔。

“没想到太公传唤这般快,方才该问问嫂子的。”纪明遥有些遗憾,“嫂子才与我身份一样呢。”

不过松宅毕竟不是龙潭虎穴。

她很快调整好心态,到下车时,已经像去广宜公主府一样放松。

他们从偏门入内,是松太公的重孙夫妻在门边相迎。

其人名松仪,年才十八,称崔珏为“崔二哥”。夫妻俩都唤纪明遥是“二嫂”。

纪明遥也含笑还礼:“松兄弟,弟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