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从阳看了她有半刻钟时间。
“若我不愿意,奶奶待怎么样?”他终究没忍住,轻嗤了一声,“再去告诉老太太和老爷太太,‘让’我愿意?”
“大爷,你误会我了。”
纪明达神色未动,连语气也未变,仍是笑说:“我教大爷读书,只是为这理国公府将来终究要靠大爷支撑,大爷若不多懂些道理,恐坏了祖宗的基业,不说上不能孝顺诸位长辈,下不能安顿依从众人,你我夫妻,我自然也不好过。大爷若只说我是为了自己,我也无可辩驳。所以我难免心急,请诸位长辈出面,也是没有办法。”
温从阳冷冷看着她说。
忍住再打他一巴掌、让他滚蛋的想法,纪明达继续笑道:“今日又想督促大爷习武,也是我病了这一场,心里有些惧怕:大爷与我都还年轻,若不善加保养,一但有何不测,不是白白叫长辈们伤心吗。便是大爷不愿与我一同晨练,我自己荒废了这些时日,也要重把骑射捡起来了。问大爷一句,并无别意。大爷直说不愿意,我也不勉强。大爷还要误会我,我也无甚可说的了。”
说完,她没有等温从阳的回应,只对他颔首,便转身回到妆台前,令丫鬟继续梳妆。
对着妆镜,她心中烦躁叹气。
她终究还是做不到二妹妹那样撒娇撒痴,哄得旁人什么都答应她。
但这样也够了。
纪明达点了一对金掐丝珐琅耳环。
再过,那也不是她。
她本也不必学成二妹妹的模样。今日不过权宜之计。
陪嫁丫鬟向她发间簪上长长一支点翠珠钗。
簪金坠玉、描眉画唇,不过片时,她又成了往日那位端方无暇、无可挑剔的公府贵女。
温从阳冷笑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