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前有些晕。
……
张老夫人院落,理敬堂。
看望妹妹回来,理国伯赶着来给母亲问安。
他心里憋着些火,被大太阳一晒,更加气闷,在母亲面前,却忍住没露出来,只笑说:“我看安国府处处都预备妥了。等再过四天,那三丫头嫁出去,妹妹也就能清闲了。”
“出嫁了还有回门,”张老夫人却叹,“回门的大礼,不也得她做太太的亲自操持?”
“可怜她嫁去安国府,这二十年来,哪有过一天顺心日子!”她说着掉泪,“这三丫头原是姚氏那贱人的孩子,那贱人差点闹得她在安国府站不住脚,不知吃了多少暗亏,她也不肯尽数告诉我们。到头来,还得是她吃苦受累发嫁这丫头!难不成,她是上辈子欠了那贱人的吗!”
理国伯本能忍住火,被母亲这一说,也不由开了闸,气道:“我何曾不这么说!”
“当年就该把这丫头一起丢了喂狗,还叫她烦了妹妹这些年!”他大骂,“安国公还敢因死了个贱货就对妹妹歪声丧气,横挑鼻子竖挑眼睛!”
张老夫人也连声哭说女儿命苦。
母子俩对着生气难过一会,是张老夫人先收了泪。
她劝儿子:“好歹这些年也过来了。再过几年,明远长成娶亲,也有人能真帮上她的忙了。”
他们在这骂天骂地的……哎!到底也不能真把安国府怎么样。
“幸好当年买着了一个沈氏,”张老夫人不由庆幸,“天仙国色、识文断字,还出身清白,没有一点风尘气,进府就勾走了你妹夫一半的心,让那贱人自己就妒忌得着了道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