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现在是真个希望,二十年前小姑子出阁那时,就被她婆母、丈夫和姚氏一起弄了一个死,好过老爷如今受罪!
“你说,你姑母听见这话,还能吃得下饭吗?她能睡安稳吗?”
一面给丈夫包好金疮药、各类伤药,收拾衣衫银两,预备探监,何夫人一面哭问儿子:“她把全家弄成这样,心里就不愧!我看她还怎么来见咱们!”
温从阳没有回应。
他还是甩不脱纪明达。
她如今在是安国府养胎,等生下孩子,早晚会回到温家。
替母亲拿起包裹,他只说:“先等父亲养好伤吧。”
和安国府会怎么样,都要排在父亲后面。
“我去就是,娘在家守着老太太。还有二十四天,这府邸就要交还了。”温从阳大步出门。
何夫人又哭一会,便整顿精神,洗脸传人进来,继续安排清点库房,准备搬家。
人活着,日子就得过下去。
这些天也算哭够了。她还有两个孩子要照看,还有一位老太太要养老送终,还有娘家的老太太和兄弟、弟妹要相谢,还有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要安顿:五六百个奴才,新家住不下,该放的就放走,该卖的卖了,还有些要打发去庄子上,事还多着。
不像小姑子,被禁足在家里,连人也不用见,真个是清闲享福了!
把几处房契看了又看,何夫人没去问婆母,便自己定下:“收拾宣义街的宅子,先只把库房、老太太、我和大爷姑娘的屋子腾出来——姑娘和我住。”
李桥媳妇便问:“不先回禀老太太吗?”
“不去!”何夫人冷哼说,“老太太病得七死八活的,哪儿还能操心这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