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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先是求,再是哭,渐渐地,连哭声都小下去。

常嬷嬷的心就像被谁生生剜下一块肉。

桃夭被打到半死。

血从她身下流进雨里。

“奶奶,不敢再打了!”行刑的婆子进来,抖着声回话,“再打,怕是……要出人命!”

大周律法:奴婢有罪,不告官司而殴杀,杖一百;无罪而杀,杖六十、徒一年,当房人口悉放从良。1

理国公府才被夺爵三个月,温家舅舅还在狱里,听说腿骨还没长好,便是再养上三个月,也不能恢复完全了,恐怕会瘸。

安国公府也还在禁足。

前车之鉴就在眼前,纪明德不敢真叫闹出人命。

“罢了。”她叹道,“多年情分,我就饶她一命。请个好大夫,替她诊治吧。”

婆子们忙把桃夭抬走,没送回她在奶奶院里的下房,只赶着送去了常嬷嬷家。

纪明德又叫其蓁也去擦擦脸,许她歇息两日:“你能知错,主动来回禀我实情,很好。今次就饶过你。再有下次,和桃夭一样的例!”

其蓁谢恩退出去。

直到奶奶再没吩咐,常嬷嬷才流泪道:“桃夭竟敢背主,叫我也没脸再服侍奶奶了。求奶奶开恩,放我去扫地、洗衣,做些粗使活计,再不见奶奶,也强过我这心里煎熬!”

她方才所有表现,已尽数消去了纪明德疑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