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乳母这样关切,又让她疑心大半消去。

她被四五个婆子抬回床上。

因全身都疼、尤其小腹最疼,她紧紧闭着眼睛,便没发现常嬷嬷借几次蹲下、起身,已将地上的水渍用衣襟擦拭干净。又因为浑身疼出了冷汗,她也没察觉自己身上多出了不该有的湿意。

柴敏很快从其蓁床上下来,跑来妻子屋里看视。

其蓁也随后穿好衣裙挽了头发,忍住身上不适,过来服侍奶奶。

柴敏已在妻子床前安慰,又问众人:“好好地走路,怎么就摔了?是哪个奴才伺候的!”

“是老奴没扶住奶奶!”常嬷嬷当即上前跪下,哭道,“奶奶摔着的时候,正在打雷,我心里一吓,手、手就慢了些……三爷和奶奶要打、要罚,都是老奴该受的!”

这是妻子的乳母。柴敏便看纪明德。

纪明德小腹疼得让她惊怕,满心只等着太医快些来,告诉她孩子没事。常嬷嬷话里全是诚恳认错,没有一丝心虚,更无推卸责任,她心里本还有的些许怀疑,也只剩下微少的一两分。

就是这一两分疑心,让她忍疼看向了乳母,没有立刻做出决定。

当时是在打雷。

可她为什么突然脚下一滑?

但确实没人推她,是她自己摔倒的。

纪明德在看常嬷嬷,满屋人都在看常嬷嬷。其蓁也在看。她看得最是仔细。

她看见了常嬷嬷衣摆上的些许湿痕。

常嬷嬷、常嬷嬷,桃夭——

奶奶在疑心常嬷嬷。

其蓁心口狂跳。她缓缓上前一步。

“奶奶!”她伸手指着常嬷嬷说,“我看、我看,一定是常嬷嬷因奶奶罚过桃夭怀恨在心,故意害的奶奶!奶奶别听她在这狡辩,直接扭送到顺天府里,让衙门断案,才知她到底清不清白!”

顺天府。

纪明德眉心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