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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便问:“丧事怎么办,姑太太可有主意?”

她道:“因老爷获罪,老太太和我身上都没了诰命,只是白身妇人。若温家办,也只好依礼行事,不能僭越。”

倒是简单省事。

姑太太要不满意,也只能怨自己。这罪过可不是她唆使老爷犯的。

温夫人当然不甘心。

母亲做了一辈子侯夫人,竟连死后哀荣都不能有,丧礼只能草草了事。

“请嫂子先操持着,”她按住胸口,“待我再上奏章,求一求陛下和皇后娘娘。”

“这事也只能姑太太办。”何夫人便道,“我一个平民妇人,哪里还能向皇后娘娘上奏章、递条陈?”

她又说:“让我娘家帮忙,那也不成正理。”

温夫人缓缓看向嫂子。

原来,嫂子是在怨她、恨她?

何夫人由着她看。

温夫人先低下目光。

“我这就去写。”

她绕过何夫人,来至侧间。

嫂子是在恨她。

提笔蘸墨,温夫人迟迟不能落笔。

娘走了,哥哥还在狱中,最迟秋日,便要流放去西疆。待哥哥一去,这温家便只剩嫂子和从阳,早不是她从前的娘家。

嫂子怨恨她,从阳又怎么想?

若从阳也怨上了她,又会怎么看明达?

婆母不喜、丈夫无情。愿意维护、能维护她的两个长辈都不在了,明达真能受得住吗?

温夫人心烦意乱,只能搁笔思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