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暮雪瞪着一双大眼睛,见夜凝紫神色紧张,生怕是附近有什么危机,不敢大气不敢出一声。

她静静听着除去自己一呼一吸的所有声响,直到某一刻,所有声响皆隐匿不见。

夜凝紫一皱眉,意识到此刻便是最佳时机,立即握紧手中剑,一手抓住袁暮雪的衣领便向前冲去。

二人躲在屋顶背风面,夜凝紫掀开屋上一片瓦片,探头向屋内望去。

只见屋内一片明亮,眼前知州正禁闭双目平躺在塌上。

身边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娘正一面指着为他扇着扇子,一面用袖口抹着额角热汗。两人皆喘着粗气,可又拼命压低着声音,生怕将哈重吵醒了似的。

袁暮雪见了哈重那张睡得安详的脸,不禁握紧了拳头,指尖被她捏得发白,脸颊涨得通红。

她好恨,明明自己父亲一辈子悬壶济世,怎的偏偏只是因为推脱了哈重的邀诊便被他下令,身首异处。

那时她还小,只记得父亲走时匆匆叮嘱她无论世态如何,都要坚守医者本心,不想救的人,不必救。

她父亲直到走时都不曾放下这风骨,可她偏偏为了复仇放下了。

此间数年,无论是王权富贵,还是平民百姓,无论是穷凶恶极,还是乐善好施者,只要能帮她接近哈重,她都来者不拒,无论是何原因,她都不辞出诊。

就在前日,她终于能当着哈重的面看诊,她便一早在袖中藏了针,打算乘其不备。

那病人是哈重的一房妾室,好像是得了什么怪症,一直高烧不退。

她开了方子,趁哈重打盹之际轻脚步入他身前,一针便向他扎来。

可逢此千钧一发之际,只见他身旁一影卫覆着白鬼面具,竟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手腕,他力气不小,看似是要生生将她的手腕掐断。

但不知为何,她本以为插翅难飞,可谁知那影卫竟若无其事地将她放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