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管家说他把爹收藏的、舍不得用的澄心堂纸、端砚和两锭徽墨、还有一副柳少师的字给搜刮走了。”
程娘子说着说着也替程老爷心痛,
程凌则难以置信,“他干了什么?!爹不把他腿打断,竟然还让他跑了?”
远在临渊书院的谢惓此时也发出同样的疑问。
“你爹竟然让你安稳跑出家门,抱着这些东西?”
谢惓傍晚从书院回来,看到书案上摆着的东西,想起前天晚上程慈说是送给自己的,他打开一看。
一看一个不吱声。
“我爹当时睡着了,不知道我跑了……吧。”程慈站在谢惓旁边,望着那些东西,眼神游离,
想起那天傍晚他爹发出的怒吼,让他赶紧把东西放回去,程慈心里一阵发虚。
谢惓长长吸了口气,把画小心卷好,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,把纸一张张摆整齐,然后找了书箱将东西装进去。
“将东西给你爹送回去,这些东西都很珍贵,你随意送人,程老爷知道了会很难过。”
谢惓望着小少爷,见他撇撇嘴,将书箱接过去,无声松了口气。
“你以为我爹是什么好人,这些东西都是他这些年从我这里坑骗过去的,”
程慈掂了掂书箱,翻白眼,三个舅舅都疼爱他,表哥表姐们也疼爱他,府里不管有什么好东西,都记得给他留一份。
笔墨纸砚只是宋家送给他的极小部分东西,书箱里的东西是这些年程老爷子借着生辰,陆陆续续从程慈那里坑去的。
“你和你爹不愧是父子。”谢惓转到书案后,擦石点烛,
一个坑爹,一个坑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