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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婶子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梳头婆,专门给村里出嫁的姑娘梳发髻的。

婶子以前每天在院里给她女儿梳头发,自己琢磨不同的款式。想让村里的新娘子就算没什么银子,出嫁时也都能漂漂亮亮的。

谁知那时年幼的谢无镜每天坐在树上打鸟看到,都给学了。

拜堂那日,她的发髻最后还是谢无镜梳的。

因为找婶子是要付银子的。

不过婶子好心,教谢无镜给她梳了个她刚琢磨出来、还没给别的新娘子用过的发髻。

谢无镜一学就会,梳得很漂亮。

就是太穷了,没首饰。婶子看着都叹气,她当时也委屈极了。

不过现在回想,织愉却是扬起了嘴角。

唯一令她心生遗憾的,是他卖房卖地放到她枕边的赤金簪子,后来为给重伤的谢无镜请大夫,被她卖了。

不过就一点点遗憾。

毕竟谢无镜比那赤金簪子重要。

织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,瞧见发髻已经有了初步的形,看着有几分熟悉。

织愉摸了摸被藏进发髻里,只留漂亮纹路的小辫子,不太确定地道:“是画上那个吗?”

她没说什么画,谢无镜便心领神会,“嗯。”

那是谢无镜在萧公子处看到的画像,画上是九岁时的织愉。

那年是她母妃还在的最后一年。

那时的她,还是大梁最金尊玉贵的丹屏公主。

这发髻没什么特别的含义,就是彼时娇贵又爱美的小公主,平日里喜欢梳的其中一种。

繁复又富贵,要花很多时间,用很多碎星般的珍贵宝石做点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