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试到最后,他发现都没人能懂。在他绝望的时候,他惊喜地发现自己漏了一家,于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推开门——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?”恩公的眼睛里满是苍凉,“他看到了自己,躺在床上,他才恍然,原来自己已经死去了啊。”
……
她惊了一跳,心里隐隐约约想,她是不是也已经……
——
睫毛轻轻颤动,迎着月色,被虚化得越发透明,像一只正努力扇动翅膀起飞的灵蝶,穿过遥远的梦回到现实。
荆白雀睁开了眼。
旷野的辽远显得天上的银盘越发巨大,月亮遥遥挂在平野唯一的一棵枯树上,那树明明已枯萎多年,风干成石头,但依然挺立,依然如昨。
宁峦山侧靠着她,一手扶着肩,将她半圈在怀里,既能遮挡风沙,又不会过于唐突亲密。
荆白雀余光上挑,瞥见他眉头紧蹙,盯了许久,鬼使神差想要去揉散那团愁云。约莫是感觉到怀中之人在动,宁峦山隐隐不安,眼睛都没睁,本能伸手要去靠额头试她体温,怕她外伤感染,引起高烧。
荆白雀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。
宁峦山扑了个空,手落在膝上,却迷迷糊糊贴过去,要用自己的额头靠她的额头。
呼吸交织,她鼻尖一酸,忍不住低头,从他脸庞贴过,在他嘴角吻了吻:“终于找到你了,在这个世上,我其实并不孤单。”
宁峦山身子僵住,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脊背直沖灵台,微微蜷起的胃也随之发麻,他清醒着,只是因为过于疲累而不愿睁眼,他也清醒地知道在发生什麽,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保持姿态,一动不动——不是怕睁眼会挨揍,而是他生出私心,竟不愿这旖旎美好短暂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