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白雀心念一动,忽然握住宁峦山的手腕,往酒肆里去:“我们也去喝一杯,没準能打听到关于罗摩道我以前的消息。”
纱帘打起,人未移步,满是沧桑的腔调已钻入耳廓,仿佛身临江南的茶馆,有人正在评弹。那老翁带着孙儿,正唱道:
“话说一书生柳毅,风夜露宿过泾阳,河边路遇一牧羊女,听闻她哭诉——”
只见那小丫头衣袖一摆,作垂泪状,唱道:“小女子乃洞庭龙君之女,嫁于泾川龙王次子,遇人不淑,遭到夫家虐待,只得在此牧羊(注1)……”
荆白雀心不在焉,握着酒杯,却一口不饮。
宁峦山坐下来后,半眯着眼,一边用手叩击桌面,悠悠听那说书的故事,一边悄悄留意合适打听的人。老板娘是最佳人选,但她正在沽酒,又被老客搭话,且还离他们有些远。
“柳毅闻此,替龙女抱不平,仗义传书洞庭,龙女的叔父钱塘君大怒,发兵泾川,杀敌六十万,食之无情郎。龙女得救后,传龙宫大宴,钱塘君为谢柳毅托书之情,要招柳毅为婿,柳毅断然拒绝,表示自己救人,乃关乎道义,并非有所图谋。(注2)”
“老板娘——”
有客擡臂招呼,宁峦山瞧着那花枝招展的妇人款款走来,数着步子,故意将酒盏推了出去,不早不晚正好砸在她脚边。
美妇惊了一跳,随后平和地蹲身捡拾,又招呼小二再上一壶。
他便趁机用汉话道歉,老板娘闻言,见是个俊俏小哥,癡癡一笑,俯身贴耳,将瓷片轻手搁下,收手时小指头在他指尖一勾,用不怎麽地道的汉话道:“一会就来。”
“老板娘,这老头唱的什麽?”宁峦山手指微微一蜷,擡眸似笑非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