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言语娇婉,既不端庄也不稳重,根本不像无欲无求之人,但她能亲自周转于诸国布施,无论虚心假意,确实做了一箩筐子好事,宁峦山也就没多嘴。
窗外的乌牙适时起身,羞赧地耷拉着脑袋,犹豫要不要进来归还手中锦盒。
宁峦山恰好瞥见这一幕,难得有能治住那大嘴巴的,不由揶揄:“我这小弟是个有福的,能得三城主厚爱。”
“不过看着面善,便当作弟弟一般。”亭瞳顿声,神思恍惚,竟生出憧憬,半晌后幽幽道:“我要真有这样一个弟弟该多好。”
从她那话里听出几分真心实意的宁峦山,心头一动,却见她美目流转,将酒杯重重一搁,再无方才的顾盼生笑:“先生有话要问,何必与我在这顾左右而言他。”
荆白雀辗转到了门边,把守住进出退路,看似抚刀,实则竖起耳朵监听。
只听宁峦山问道:“予我们领路的使女可是三城主您派来的?”
“是。”亭瞳大方承认:“诸位或许不知,我与你们在于阗城门有过一面之缘,既是有缘,便想帮你们一把。”
“未知底细,什麽人都敢帮?”
亭瞳掩唇,呵呵一笑:“可不是,我这些年在西域,帮过的人不下万衆,不少汉商见了我都得唤一声亭瞳娘娘,圣女见我都得唤我姊姊,你说我这心肝是什麽心肝?”
宁峦山不言不语,就这麽直勾勾看着她,等着她笑完。
亭瞳觉得无趣,便拂袖支颐,把食指伸进酒水里,点了在桌面上涂鸦。
“年年都有人慕名朝圣,多半在于阗落脚,我着人留意,听到你们的人打听玉场,就知道动了不该动的心思,我脚程比你们快一些,但也来不及準备,只能拿了几块石头装装样子,念在你们并未作乱的份上,想保你们平安下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