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站了半盏茶的功夫,宁峦山脑中终于闪过一丝灵光,正要开口,熊大娘提着个食篮向他们招手:“吃饭嘞,到处找你们!”
宁峦山闭嘴,微笑着自然接过她手里的食盒。
熊大娘向左右看了看,谨慎地提醒:“二位艺高人胆大,但事无万全,还是仔细些,过几日上元节,可能要举行佛塔会,届时庙中各方云集。”她顿了顿,勉强堆出一个苦笑:“不过现在打仗,还不确定会不会举行。”
望着熊大娘忧心忡忡离去的背影,荆白雀心里并不平静。
她道:“秦国先皇姚兴,曾以国师之位请鸠摩罗什于长安讲经传道,秦国宗室对此十分感兴趣,这佛塔会不只是风云际会,怕是皇室也会驾临,届时必然守卫森严,严重掣肘我们的行动,只能寄希望于战时,能免则免!”
宁峦山瞥了一眼,打破了她的侥幸:“佛塔会一定会举行。姚泓上位艰难,屁股还没坐稳就屡遭叛乱,受内忧外患,在风雨飘摇之际,必然会寻求内心的安定,即便不是亲自祈福,也会授权于臣,想法子延续既定的仪式,来安定人心!”
“那有什麽用!”荆白雀脱口而出。
他望着她,平静道:“那你觉得怎麽样才有用?”
荆白雀避开他灼热的目光:“我不懂打仗。”
“哦,是吗?那长夜漫漫,我说给你听吧。”宁峦山微笑,耐心地讲:“刘裕所率领的晋军已越过许昌,不日将破潼关,北面又有夏王赫连勃勃陈兵雄关,最好的法子就是从诸镇调兵充实京畿,即便晋、夏两国此时发动攻击,至少能守住王城百里,否则边镇与京畿将共失(注1)。”
她极力想要避开的东西,隐隐有避不开的趋势,荆白雀像是从宁峦山的话中窥见未来一角,心中烦躁,但又不便表露,只能敷衍道:“……是个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