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样可对得起担心你爱你的人!”
“阿照,这句话谁都有资格说,但你有什麽资格质问我!”
那张姣好的面庞渐渐失去颜色。
桓照苦笑着,久久没有说话,隔了好一会,他才怅然若失地开口:“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?你看,今夜的月色像不像从前?”
荆白雀没有擡头,今日的月是昨日的月又如何,她早已经忘了,当初望月的心情。
月亮爬上中天,在水里碎成不成形的波光,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,终究是水中掬月,无法握在掌心。
想到这儿,荆白雀心里也不大舒服,她抱着膝盖,把脸贴在腿上,一声不吭,直到他又问:“他就这麽好麽?”
荆白雀想了想,说:“他是第一个,我走一步,他就能把剩下的路走完的人。阿照,我们都是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,知道活在世间诸般艰难,为此机关算尽,费力争夺,常常身不由己,这其实很累的,这个时候有个人向你奔跑,满心想要拥抱你,那你会怎麽做,当然是张开双臂。”说到这儿,她嘴角不由勾起,好像只是想到司马文善就藏不住开心。
桓照屏住了一口气,仿佛眼前的不是煞星白雀,不是武功盖世连金枝玉叶的身份说放弃就放弃的天下英杰,而只是那个和他在河西走廊逃难,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小姑娘。
而她所求不过安虞。
但这是自己永远无法给她的,自己既无法给她安稳,也无法站在阳光下热烈地拥抱她,自己要做的事情,何尝不是赌命,而他的身上还背着那麽多鲜血和人命,和司马文善比起来,他确实什麽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