夺,夺夺夺——
荆白雀挥刀劈砍乱箭,并第一时间将司马文善拉至身后,对方却忽然甩开她的手,向着纥骨梧桐抄过去。这里不是没有人质,而是他们都忘了,还有个人质躺在残破的棺材里。
自古讲究死后留有全尸,而墓主人与公羊月情如兄妹,又是师昂的救命恩人,就算不能威胁到当世两位高手,定也会叫他们内疚一辈子,必须要赶在这之前,先把尸身抢过来。
然而他还没靠近,正与暗器纠缠,跃起挥刀的荆白雀忽然摔落。
梧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:“你是不是觉得离开魏王宫后,内伤一直没好,神藏,关元,云门三处一直隐隐作痛,我这套掌法最后一式并不是刚劲,而是柔劲,入体不会如何,但是如果有别的内力进入筋脉,两相碰撞,则会加重内伤!你的毒虽然解了,但却也催发了断碧分山!”
司马文善回头去接。
“还有你,碍事的家伙!”纥骨梧桐张狂大笑,刚才桓照挑出的暗器,大部分都被师昂两指点破,但他却用掌劲悄悄留存一颗,就待此时,从袖中骤然射出。
几乎同一时间,司马文善手中戒指冷光一闪,绕梁丝迸溅,如天空急坠的流星,与那颗青碧色的念珠锵然相撞。
啪——
炸开的碎屑四散,中心却忽然爆燃起一簇紫色的火焰,荆白雀眼见不对,立刻攀住司马文善的手臂扑在他身上,将他往身下按:“快闭气!”
白藏的暗器里只藏了硝石硫磺一类的粉末,威力勉强比之石火寨所制作的火雷子,却是没有填塞别的东西,平日就挂在脖子或者缠在手上当念珠使,但纥骨梧桐心思歹毒,方才趁人不备,竟在那珠子上头抹了毒粉。
荆白雀张口示警,毒粉受爆炸沖劲钻入口鼻,却是又中了毒。
“解药!”司马文善暴喝,操纵绕梁丝将他绞去。
纥骨梧桐滑溜得像条泥鳅,认出那吹毛断发的利器,不予他争锋芒,抽身落在棺椁边的地台上,恶劣地笑:“差点叫你坏我好事,不过给你个小小惩罚!这是汪神素留下的毒,应该是任务失败后自尽用的,当年我离开墓穴时从他身上顺走,如果你要解药,就去找他要吧!”
纥骨梧桐得意忘形,不察左右,便要去搬动小公主的尸体,摆弄机关到一半的公羊月隔空一剑:“你当我是死人吗!”
他立刻缩手,身法却慢了半步,被切掉半只耳朵。
啊——
鲜血溅射在少女的脸上,伴着痛苦哀嚎的惨叫,触目惊心。
当初设置机关时,公羊月只向公输府提了一个要求,那就是务必一网打尽,谁能想到下墓的人这麽多,个个都生着八百个心眼,又将这墓室砸得乱七八糟,本是按规律排布的机关,现今根本无从查看规律,这些用来除灭对手的陷阱,反倒将他们自己牵绊住,公羊月一击之后,不得不退回去,继续从那些被砸落碎裂的砖石中寻找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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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另一边,师昂护住经生顺利落地,看着身下的少年却是不解:“你怎麽来了?”
“前辈,我担心你。”他本寡言少语,不善言辞,当下给他添了这麽大的麻烦,还差点害他受伤,顿时热汗盈头,双颊涨得通红,磕磕巴巴道:“我,我偷听的一心先生的说话,不不,你不要怪一心先生,是我偷偷跑出来的。”
师昂半眯着眼,轻轻拂袖,把他推到身后,桓照见机关暗器以及偷袭,通通对他无可奈何,便压低声音警告梧桐:“今日已不可取,还是先走为上!”
纥骨梧桐却心有不甘,无动于衷:“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: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!我已经至此两次,两次铩羽而归,往后退出西蜀,便再无机会,今日人倒是齐,也不需我再费心算计,无论东西在他们谁身上,我都必须要取到!”
话音落下,他一掌将桓照击开,从袖中抖落一粒乌黑的药丸吞服,只见其周身内息一滞,忽然暴涨。
江湖之中确实流传着短时间内提升功力的药,多为急于求成之人所持,但这些药只能逞一时之快,对往后的功夫精进全无益处,一直为正道所耻。
纥骨梧桐本身资质不错,弃剑练掌后能有如此成效,可见与那些俗人不同,但他今次却拿出这样的药自断前程,可见是将此次任务看得极重,不过天下前十的高手在此,还有个天下第一坐镇,若他此番能胜,以后即便是个废人,依然能名利双收!
想到这儿,桓照不由苦笑,他与纥骨梧桐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要麽同去,要麽同留,若是分开,必然是被逐个击破的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