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中忽而浮现出宋清纭在长宁殿中望着庭院桂花树的期许,潋滟的杏眸中含着期许但更多的是无奈。
她彼时已然为皇后,不得不以身作则,怎麽能够事事由着自己的心意呢?
或许,前去江南,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吧。至少,无人在她临终之时颁布废后诏书,让她在最后一刻也死不瞑目。
叶温辞望着寂静的临风居,心中的疼痛如同惊涛骇浪一般,一波又一波,直至将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刺拔了出来。
若非那日遭人暗算,脖颈处粗壮的绳索将其勒得奄奄一息。叶温辞又如何能想起前世的事情,困扰许久的疑惑终于明朗。
她与他的鸿沟,确实如同九尺银河,灿烂绚丽,却遥不可及。
正感慨之时,门外忽而传来香柳姑姑训斥宫人的声音。
刚走出垂花门,便看到墙壁上站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宫婢。只见她双手已然被温热的茶水溅得通红,地板上则是四分五裂的青花瓷茶盏。
“你做事这般毛躁,又如何能伺候殿下。若是烫伤殿下,只怕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!”香柳姑姑呵斥道,脸色微红。
而站在青黛色墙壁下的宫婢唯唯诺诺,看着被茶水烫得通红的双手,眸中含着打转的泪珠,连连点头。
叶温辞将思绪压了下去,眸中的后悔随之消散。他缓缓走了上前,冷冰冰地问道:“姑姑,发生何事了?”
香柳姑姑这才发现叶温辞,她无奈地叹了口气,轻声说道:“这丫头,脑袋实在不灵光。进府不过短短三日,便打碎了好几个茶盏。老奴实在看不过去,这才教训她一番!”
那低垂着头颅的丫头听见叶温辞的身影,双手不自觉地放在平坦的小腹。只见她紧紧咬着唇,将本就低垂的头颅压的更低,生怕被叶温辞所发现。
竖王府近来人手不足,内务府更是克扣赏银。无奈之下,便只好招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