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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屿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,眼眶瞬间就红了,视线被涌出的泪水模糊。她一声不吭,擦了把眼泪,把木剑抱在怀里,腾出手来扶他。

走了不知多久,终于走到渊口,渊底滔天的浊气翻滚着,喷涌向天际。

谢知予苍白的脸上不知不觉爬满了鳞片,他吸收掉的浊气太多太多,多到大魔都将他当作了同伴,纷纷绕开两人。

他在锥心的剧痛中平静地开口,问姜屿:“还不走吗?”

“不走。”姜屿摇了摇头,扶着他的手收紧了些,几乎和他身体贴在一起,“我和你一起。”

谢知予唇角轻轻扯了下,不知是笑了还是没笑。

他似乎想说些什麽,可身形忽地一晃,像是终于支撑到了极限,卸了力,连站也站不稳。

姜屿扶着他坐在地上,他倾身靠过来,俯下头,在她肩上埋起脸。

他已经没有太多力气说话了,声音轻得像片羽毛:“师姐,我好痛啊。”

丝丝缕缕的黑气从鳞片缝隙处冒出来,包裹住他的身体,几乎将他也裹成了一团人形黑影。

姜屿再也忍不住了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她抱住谢知予,沙哑地说:“以后都不会再痛了,我保证。”

谢知予似乎是笑了一下。

他微微侧着头,鼻尖贴着她亲昵地蹭动,喃喃说:“我没有以后了。”

姜屿感觉自己的颈窝被温热的湿意濡湿了,她怔了少倾,失神地问:“……什麽?”

风从他们身侧拂过,卷起两人的衣角在风中交缠在一起,明明挨得这样近、这样亲密,却又像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