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折玉微一转头，那山雀便吓得倒吸一口冷气，向后跳的同时身形骤然消失，等他转回头，才重新蹲在草丛里。

季折玉沉默地继续遥望远方，仿若未觉某个山雀的视线。

观察他的山雀很有耐心，过了有一刻钟，那个山雀才有了下一步动作——她蹿到了离他近些的一棵树后面，从树干后探出头观察他。

又过了一刻钟，树后的山雀双爪挪腾得飞快，背着翅膀紧紧贴着地面，在茂盛的草丛掩护下，蹿到了离他更近的灌木丛后。

她在灌木叶片的缝隙间，探着头观察他。

季折玉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，似乎对探查的视线毫无察觉。

再一刻钟，灌木丛后的山雀双爪刨得像风火轮，飞速奔向一段倒在土地上，长满了青苔的枯树后。

她从枯树干的上方探出头，悄悄观察他。

季折玉闭上眼，麻木地等了有一个时辰，才等到不停围着他转圈躲藏的山雀跑到了他身边。

圆滚滚的山雀伸出她锋利的鸟喙，轻轻啄了啄他的衣摆，似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知觉。

季折玉立刻看向她道：“闻说山中有鬼……”

几乎是在他开口的同一时间，那山雀发出“喝！”的一声，双爪发力向后倒退跃去，一跃就是几百米，身形骤然消失在空中。

季折玉深深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再缓缓吐出，站在原地如同瞎子、聋子、傻子，又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后，才等到那山雀再次靠近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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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秋心里充满了紧张、焦灼，还有一些激动和不知所措。

她是一个失忆的山雀，生前一切都模模糊糊，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渗透灵魂的寒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