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稳内敛起来了,一如现在的长孙氏。
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风起云涌,也第一次感知到了波云诡谲。
秋风起,落叶随风卷,她踩在树叶上,飒飒作响。
男子没有转身,他好似笃定前来的是他的妻子。
她将手里的披风给他披上,“妾在。”
男子攥着妻子的手,“我在想,若是母亲还活着,会如何?”
一母同胞,窦氏夫人又能如何呢?她或许会揽着跪在身上的次子,拍着他的脊背,一下一下的安抚吧。
于是,长孙氏便伸出手,紧紧的抱着丈夫的胳膊,贴着他靠着他,也叫久站的他能有个依靠。她更坚定的说了两个字:“妾在。”
夫妻俩谁也没有提当日的承诺,谁也不提父子兄弟之间的这些过往。
父亲是不是真的忘了,兄长是不是真对此一无所知,都不提了。
那些无法言喻的複杂情感不能宣之于口,责难、抱怨、追究,问个结果,都不合适!一万遍的想去,但自此君臣有别,这话又岂能说出口。
委屈、愤懑、伤心、失望,种种纠葛,却无一字能对人言。
只有夫妻二人,就这麽彼此依靠着,彼此依偎着,他不用说,她能感同身受。
此时,她在他的生命里,变的不一样了。她是比父亲兄弟更亲近的人。
而她一次比一次更坚定的说出‘妾在’这两个字,轻柔又笃定,更像是承诺。而她也在用一生兑现她的诺言,不管他经历什麽,他选择什麽,她始终坚定的支持他。
她在,一直到她生命终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