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我遇一恩客。公子万千柔情,我们柔情蜜意恩爱过……我以为终身有托。受了多少打,耍了多少手段,才自赎自身……我不敢求他娶我,我也不要他养我。我就要一间屋子,我能自己过活。我会酿酒,自酿的果酒甚好!我会做菜,我做的南菜夸赞者衆;我会调香,我还能做梳头娘子……我有很多办法养我自己个。
可他呢?他做了吏,为了攀爬,在家里招待他的上官的时候,装醉任由他的上官欺辱我!他就躺在边上,任我怎麽叫他喊他……他都没动!可我知道,他醒着,他没醉……”
然后呢?
“然后,我什麽都没问,什麽都没说……他那上司总来,我也总是好好的招待。他们对饮,我就作陪。灌醉了之后,撺掇他们去游湖,然后很不幸,他们双双坠湖,淹死了。”
桐桐点头:“干的好!办的漂亮。”
六当家的便笑了,“我也觉得办的漂亮,但是我杀人了!”
“朝廷找不到证据!你又是喝醉说的这个话,不能成为证据。”
六当家的更笑了,“我终于知道我为什麽认不出您来了!因为您身上就是有一种江湖味儿。”
桐桐给她斟酒:“可是,为了那样一个渣子,你又何苦重操旧业呢?带着银子,换个地方,立个女户,找那没爹没娘的孩子抱养一个,安安生生的自己过日子,不好麽?”
六当家的就笑,“我……这前半生,就没遇到过一个跟我说这话的人。钻了牛角尖,便再也回不了头了。”
桐桐点头,“你杀了那样的两个人,此罪不致死;朝廷不禁妓时,你做此业,也罪不至死。可我有几句话问你,你斟酌着答。”